“好姻缘空留无限恨，白发人反哭黑发人……”熟悉的戏曲《荆钗记》在耳边响起。
一片朦胧中，外公拄着拐杖。放出戏曲后，嘴里也哼着小曲儿。外公不慌不忙地拿起针。恣意地纫着针。
“哎呀！圆圆，快过来！”
外公的声音传进耳中，我慌忙冲进房间里，只见外公左手拿针右手拿线：“外公，你怎么了？”他抬起头来缓缓看向我：“圆圆，这针我穿不上了。”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：“外公！我还说是什么事呢？”
我走过去，接过他手中的针线：“我来给您纫吧！”
外公叹了口气：“人老了，不中用了。”
我一边穿针，一边向外公笑道：“外公怎么会老？在我心里，永远年轻。”
外公笑了。
“给！外公，针穿好了！”
外公接过针线缝补着衬衫。
“外公，”我唤他，“为什么你要做针戏活呢？外婆…她……”
话一出，外公又笑了。笑得前仰后合。
“你外婆啊……当初外公娶你外婆时候，你外婆可漂亮了！扎着麻花辫，笑起来像花一样。”外公顿了顿，又继续说，“那个时候啊，你外婆家里人不太认可这门亲事，外婆硬是拗过了她家人。”
外公的眼里泛起了泪花：“你外婆告诉我，结婚后不能让她受委屈，不能让她做针线活，每天都要有好吃的…”
“说是这样说的，后来粗茶淡饭的也没有抱怨过我，还要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，”外公拭去眼泪，“等到以后条件好了，她就不在了……”
不知何时，我的眼里也泛起泪花。
耳边又是《荆钗记》：“此番朝阳去上任，乌啼花落总伤神。”只觉得不好听了……针尖扎破了手指，外公慌忙来看我，却一晃，外公不在了。明明不疼，可我还是哭了……
穿针何时变得难了？